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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j! 十八岁.

大概算了下,2020年老腊肉19岁的话,那么2019年我加入日冕的时候,他18岁。“甲方”埃里克和他年纪差不多,姑且也算是十八岁。

我,2019年的时候是16岁,是开始崇拜马克思的年纪。今年九月我就要迎来出厂的第十八个年头了,鉴于生长在和平之中,又不止地扩张我对世界空间的占领,我身上看不出岁月的磨痕。也或许是由于一直在崇拜马克思,于是像“革命人永远是年轻”那样,十八了我还觉得像十六?不对,应该是没有真正意识到我十八了吧。

有一个姐姐——以前初中和我同校同年级不同班——于是只是在初升高衔接班上才搭上话,才算正式认识了。喊她姐姐是因为她比我大十一个月半。我真正意识到我快要到十八岁的时候,还是在2019年看到她发了一条对十八岁的憧憬的推文之后。

麻了,姐姐要被法定地成年了。我第一反应不是我也快随她被法定成年,而是感叹姐姐十八了时间过得真快。才认识几年啊,就仿佛和她相识了许久。或许叫一见如故?不像。可能我是喜欢她吧。感慨过后,我才意识到——

麻了,我也要十八了。

感慨完姐姐行将成年,我就加入了日冕。那时候还叫快乐工艺开发组,我是做为一名荣耀的西班牙语翻译员加入的。现在回想,从我初三开始学西班牙语,到高一成为业余翻译,再到高三成为经管工作室内部诸多事务的比较重要的成员,不变的是我自己,变的是要承担的责任。是变多了。——也不对,根据运动的观点,静不离动,动不舍静,我也变了。行将高中毕业,相较于六年级、九年级的我,或多或少的,我更有能力了。

几年,渐渐地,学会了思考,学会了辩论,学会了辨别,学会了严谨,学会了总结,学会了鞭策,学会了许多出厂没安装的东西。

2019年末,工作室的旧启动器产品被放弃了,新启动器产品立项。那时我开始接管工作室的服务器,学习如何操作服务端和Linux。一转眼就到了2020,鼠实不易的那一年。

2020开始不久,就听说武汉那边不对头。我听从李文亮医生的话,决定戴口罩上课。那时班上有不少发低烧咳嗽感冒的,对于我这类隐隐约约能预测到未来的孩子来说,属实恐怖。所幸,直到我提笔作此文之时为止,全班平安。感谢党,感谢马克思指导我们的党。

我也算是经历了两次冠状病毒“大猖獗”。这蛋白质包着RNA的小家伙竟然能对人类社会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。隔壁班有个同年生的同志,名字叫“经典”,貌似不是经传典故之意,而是“经历了非典”的意思。他家有个才生的小弟弟,好像叫“经纶”,或是“经冠”?不记得了,不乱说。

2020上半年,我光顾着干对我未来不负责任的事情了。网课没人督促,那就起个床打个卡,然后眯一会,听讲。有时甚至把课堂挂在别的桌面,然后回到电脑的主工作区,然后开始忙工作室的事情。日冕人都是鸽子,但是日冕人工作都靠自觉。有时听到后台课堂上面讲到重点了,我就切过去截个屏,摸出纸笔来记几句。【正常情况下,电脑不关,轰鸣一整个星期的日日夜夜。】那会老腊肉还被困在美国,许多工作在白天是不能交流的,就只能等到晚上。二月份开始,美国那边抵不住压力了,于是老腊肉就被自己关在学校宿舍。他开始有点抑郁,我则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尽可能的让他不抑郁。

有一天课堂时间,我连上SSH,开始调整服务器的状态。TIM窗口在一边震了震,是老腊肉发来的消息。

“法棍,你连上服务器SSH了?”老腊肉问。“法棍”是我在工作室的花名。

“昂。”我很简短的回了他,继续琢磨即将输入的指令。

“你不上课?”“上啊。”

“那你不认真听讲?我记得你提到过你要高三了。我们倡导在工作室学习技能,但是不能影响你的首要学习任务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……

偶然的,我翻到我所不知道的日冕历史。貌似开发组在成立之时,老腊肉和我在这2020年之时一样,十七岁。

高二下学期和我初二下学期一样浑浑噩噩。而且转瞬即逝。在家的时候听说了许多条件不如我的家庭的事情,我开始思考,我开始庆幸——思考我在如此条件下却耽误学习,在那些条件不如我的孩子们眼里,是不是暴殄天物?庆幸我能有幸获得如此条件,感谢父母,感谢马克思指导我们的党和英雄人民建设如此和平的共和国。

愉快的疫情摸鱼时光,随着黄河解冻而开始飞速流逝,随着湖北解封而迎来尾声。作为新高三,送走旧高三,我们得返校了。

返校后首先得要收心,教师们得要把学生们散到五湖四海的心思拉回来,把学生们散到不成人样的作息掰回来,把学生们散到九重天外的精神收回来。不同于古代先生们直接用戒尺规整学生,新时代的老师们则是对学生“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”,偶尔用下传统手法。

涛哥恐怕和我爹妈差不多年纪,但是我们喊他哥。一来他如同大哥一般关爱学生们,一来他如大哥一样威慑小弟们。作为教师,给学生收心,当然少不了“拉到办公室来进行灵魂教育”这一方法。不过我,除了被传唤,是经常跑到办公室去,或主动,或闲得无聊,反正总之就是主动过去和老师们唠闲嗑,偶尔为同学们获取一下考试情报或放假情报。自然少不了能让涛哥“见缝插针”式教育的机会。而这见缝插的针,针对的就是我上课睡觉、卷面放荡、不认真学习和各种懒惰的问题。涛哥担心我的未来,涛哥担心他会“伤仲永”;亦想起英语老师Cathy对我的教导——她用她铿锵的话语,温柔地熄灭了我才入学时期的不甘,给我指明方向。

感谢老师的教导,感谢马克思指导的党员人民教师。

牧羊人眼见群羊之中有一只羔子倔起蹄子远离他领导的方向,牧羊人高声却轻柔地呼唤离群的羊。那羊倘若听见了呼唤而归,则它会成长为领头羊;倘若不归,则将独自面对旷野和深渊。

感谢这六千五百余天中,在冬雨中,在平原上,所有为我修正航向的人。因有他们,翔隼才得以翱翔,才有机会对即将到来的十八岁招呼——

“Hej!十八岁。¡Hola! 未來。”

十八岁,左边是人生,右边也是人生。